今天想要跟各位分享一些影響到我音樂事奉的人與事。以及多年來參與教會音樂事奉的感想。
我在小學四年級下學期加入台北兒童合唱團中山分團,後來改名叫台北基督教兒童合唱團,那是我非常快樂的一段時光。指導老師是林福裕老師,林老師教唱時很嚴格,私底下卻很風趣,練唱之餘他也會與我們分享福音,因為林老師以及合唱團的關係,我對福音抱著好感,也種下日後想要學音樂的種子,從現在看來,他做的應該是一種專業的音樂事工的典範。台北兒童合唱團最有名的時候,就是六十四年的時候擔任蔣公追思禮拜的獻詩,第一首是「與主接近」,另一首歌就是【慈光歌】。【慈光歌】的作詞者是約翰紐曼,他與衛斯理同為十九世紀影響英國教會的人物,我們都知道衛斯理是偉大的奮興家與佈道家,帶給英國很大的靈性復興,而約翰紐曼認為教會缺少對上帝的敬畏,唯有透過禮儀的改革才能修正這個弊病。1833年,在身心靈皆疲的情況之下,紐曼寫下了這首詩,標題為「雲柱」,就是出自於出埃及記上面,上帝白天以雲柱,晚上以火柱帶領以色列人的故事。三節歌詞中似乎看到他祈求上帝引導的懇求。
我約在大二進入音契,是另一個影響我音樂事奉的重要事件,在音契我接觸到古典聖樂,並且真正以樂器來服事,更在音契學習到關於音樂事奉的態度。在參加第三屆青宣,對於擴大國度的眼光有很深的影響。記得出國後,有一年收到音契許多弟兄姊妹簽名寄來的聖誕音樂會的節目單,讓我感動的不得了,這份節目單我還留著。在音契有許多令人感動的時光,我還記得第一次古典聖樂之夜,彩排的時候我回頭看詩班的歌唱,那時在唱「 信實何廣大」,看到一些弟兄姊妹們那麼專注、投入的歌唱,那種神情,至今依然在我腦海中。
記得凌忍揚博士曾經提到,他在美國教會任音樂傳道時,每個禮拜一同工開會,牧師會問「What's
happened yesterday?」牧師很注重崇拜的問題。如果有什麼問題,就立刻修正。你的教會的神學立場如何?領詩領會有什麼問題?司琴有沒有狀況?在領會、領詩方面,凌博士很強調事前的排練,甚至對於音響方面的排練,如果當天有特別的節目,沒有事先的排練,情況很難控制。請問在你的教會,是不是領會常常在聚會五分鐘前才衝進禮拜堂,交給司琴一張紙條就上台?凌博士也提醒我們,當一個詩班指揮,不僅是個指揮,更是詩班的牧者,詩班員缺席、生病要關懷;而擔任詩班司琴是一種靈性上的操練,司琴氣焰太高,可能就有問題了。
在美國中部的那幾年,我真正的意識到當代敬拜讚美對於傳統教會的衝擊,尤其是回台灣之前的一年,我有機會在教會實際負責聖樂的工作,感受更深。各位知道在美國最反對流行搖滾基督教音樂的是誰嗎?就是主持真善美講座的。他們提到搖滾基督教音樂就是交鬼的音樂,是非洲巫師用來行巫術的聲音。我曾經到另一個美國教會去接收一批樂譜,他們把所有庫藏的詩班歌本以及聖詩本全部送出去;卻看到他們的會堂新擺設了套鼓還有吉他,電貝斯。我想表達的是,教會音樂通俗化的問題是全世界普世的問題,而不只有台灣才有,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風潮。
回台灣後,又是另一種學習與考驗,如果問我幾年來音樂服事的心得是什麼?第一個,我覺得音樂服事是一種「道成肉身」的真實體現,那是一種放下自己堅持,體恤人的需要與軟弱的服事。我所帶的詩班中有的人心中有極大創痛,我應該像個音樂總監一樣的要求,還是換一種方式?在選歌時,我也會考慮,是不是多一點安慰的信息,讓唱的人自己得到安慰,給他一點自信。因為一些演出的關係,必須在週末假日排練以及演出,更加體會到音樂家參與教會服事會遇到的實際障礙,週末假日對於音樂家來說是黃金營業日,我們是否願意、或是能夠為了教會的服事放下一點自己的時間?
我們在辯論教會音樂的路線時,似乎以兩件事作為標準,第一是是否還唱傳統聖詩,第二是是否還有詩班?有關詩班的問題,現在詩班的年齡層越來越高,青年人都去青年團契了,連接觸崇拜的機會都沒有了,怎麼可能參加詩班?詩班員都是一二十年的資深班員了,怎麼可能不老化?詩班生存的第二大殺手,容我這樣說,是教會推動小組化,原來的詩班員投入小組長的事工之後發現到實在太忙了,於是選擇退出詩班,最後詩班人數越來越少只好解散。至於詩班沒有之後的獻詩怎麼辦?就交由各小組輪流獻詩了。但是這是很危險的,獻詩的水準立刻就降低了,臨時組成的雜牌軍無法勝過正規軍。
詩班的服事是需要擺上很多時間體力的服事,當你的班員必須在兩者之間作選擇時,你與他之間的溝通是否讓他感受到那種包容接納,你是否持續進行新詩班員的徵召工作,你是否有異像讓教會感受到詩班是不可或缺的事工,而不是雞肋?你知道詩班的服事絕對不是只有牧師講道前的那兩分鐘,如果你好好的經營,詩班可以成為崇拜的帶領者,可以為一個教會帶來傳福音的熱情。
在選用聖詩上,在我所接觸的教會中,最保守的是紐約的教會,兩年前我們全家回到紐約,崇拜的詩歌幾乎全出於聖詩,否則也是類似的福音詩歌,他們沒聽過讚美之泉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想要的?但是在台灣,我們也看到另一種極端,而且是很普遍的狀況,就是聽到一首又一首來自韓國新加坡美國的敬拜短歌,聖詩本老早就從座位上消失。老歌已經過時,不能再唱,我們應該唱新歌,這樣才能活潑,有生命力。聖詩的雋永,價值在哪裡?我覺得問題在於崇拜,領詩以及司琴。你的崇拜是希望能夠莊嚴慎重,讓人謙謙卑卑的來到上帝面前,為義為審判自己責備自己,還是一昧的盲目樂觀,高喊「得勝了!得勝了!」,或是拼命的為會眾灌迷湯,不停的說:「今天會不一樣、上帝要跟你講話」之類的話?我始終覺得,主日崇拜的對象是上帝,如果有機會決定崇拜詩歌,我的選詩原則一定會是敬拜、認罪、感恩,之後才會是信息詩歌,會眾的唱詩不是暖場或是預備心,而是帶領會眾崇拜,這跟傳統流行沒有關係,而是跟崇拜的目的有關係。我也非常鼓勵學音樂的基督徒起來擔當起領詩的責任,因為我們有比較正確的拍感以及音感,比較缺乏的是靈性上的操練,我們願不願意接受一些訓練,裝備自己成為一名領詩人?我們都覺得教會的音樂在走下坡,我們也覺得想要振衰起敝,改變現況,但是要從何做起?我覺得直接進入參與很重要,進了教會,不能只去「坐」禮拜,你不要害怕被邀請加入服事,進入服事了才會知道問題在哪裡。我們要面對的是弟兄姐妹,我們要如何反應?是否能影響他們?
今天下午,我問了很多問題,也許我也不知道正確的標準答案?也不敢向你保證說我講的絕對做得到,只能說互相勉勵,希望其中的一點可以啟發你的靈感,做出不同的改變。
|